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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 吾心安处打个盹 (第10/17页)
狞,龇牙咧嘴,虽未咆哮嘶吼,可是那股暴戾气息,让人惊心动魄。 老猿附近,还有一座人工开凿出来的石窟。当陈平安望去之时,那边有人站起身,与陈平安对视,是一位面容枯槁的年轻僧人,向陈平安双手合十,默默行礼。 陈平安也学着僧人低头合十,默默还礼。 马笃宜好奇问道:“怎么了?” 陈平安摇摇头,没有说话。 直到走出那片山脉,陈平安才说道:“有高僧以大毅力,在那边降服一头自己心魔显化的桀骜心猿。” 马笃宜啧啧称奇道:“竟然能够显化心魔,这位僧人,岂不是位地仙?” 陈平安点点头,道:“是一位世外高人。” 石窟那边,年轻僧人盘腿坐回蒲团,突然又站起身,一步跨出石窟,御风而行,接着凌空虚蹈,与那头逐渐安静下来的老猿对视,后者眼神当中,是那般复杂,忧愤,仇恨,祈求,怜悯,讥笑,不一而足。 僧人转头望去,似乎有些疑惑不解。为何自己的心猿,今日会如此异常? 它先前遇见了御剑或是御风而过的地仙修士,从来都不曾多看一眼。 年轻僧人若有所悟,露出一抹微笑,再次低头合十,佛唱一声,然后返回石窟,继续枯坐。 难得在一家仙家客栈落脚下榻。 马笃宜后仰倒在柔软被褥上,满脸陶醉。吃得住苦,也要享得起福啊。 曾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,独自在屋内修行。 陈平安与仙家客栈要了一份仙家邸报。梅釉国朝堂之上,也开始争吵,不过吵的不是该不该阻挡大骊蛮子,而是如何死守疆土。 要知道,这还是在石毫国京城早已被破的险峻形势之下,梅釉国君臣做出的决定。 而那座混乱不堪的石毫国朝廷,终于迎来了新的皇帝陛下,正是有“贤王”美誉的藩王韩靖灵。黄鹤之父,没有在沙场上折损一兵一卒的边关大将,一举成为石毫国武将之首。黄鹤作为新帝韩靖灵的患难之交,一样得到敕封,一跃成为礼部侍郎。父子同朝,又有一大拨黄氏子弟,得以鸡犬升天,共同把持朝政,风光无限。 石毫国从京城到地方,坦然赴死的文官武将,络绎不绝,哪怕不过是往家门口张贴别国门神这种小事,仍是不愿去做。 其中一些不愿被自家老爷害死的家族子孙,偷偷摸摸去贴上了大骊袁、曹两姓老祖的门神挂像。还有一些心狠的,干脆就将家主捆绑起来,免得家主跑去撕掉门神,还要大骂他们是不肖子孙,愧对先祖。 众生百态,甘苦自知。 这份妙笔生花的仙家邸报上,那些被当作茶余饭后谈资乐子来写的琐碎小事,真正落在那些门户头上,就是一桩桩生死大事,一场场破家流徙的惨事。 书简湖比起一座不太起眼的石毫国,更加翻天覆地,更加动人心魄。 今年入秋开始,苏高山开始“秋后算账”。 以粒粟、黄鹂、青冢、天姥等岛屿为首的书简湖山头,纷纷向大骊宋氏投诚,愿意交出一半家底,以及那本意义重大的祖师堂谱牒。 苏高山在池水城范氏府邸,设下宴席,不过仅是以他的名义,派遣了一位不过是从三品的麾下武将,以及几位从各地军伍当中抽调而出的随军修士,负责露面款待群雄。 苏高山竟是连这点面子,都不乐意给那些乖乖依附的书简湖地头蛇。 对此陈平安倒是没有半点意外。 先前他以青峡岛供奉牌和太平无事牌,向大骊铁骑递交“名帖”,说想见一见那位主将,最后苏高山传回的答复,很干脆,一听就是这位大将军的亲口言语,就两个字,“滚蛋”。 谈不上恼火或是憋屈,陈平安只是有些无奈而已。 至于失去刘志茂坐镇的青峡岛,一样不甘落后,以素鳞岛田湖君、金丹俞桧为首的势力,几位在书简湖足够呼风唤雨的金丹修士,落座于池水城范氏府邸那场宴会上,但是位置并没有最靠前,甚至还不如天姥岛。 这就是书简湖的山泽野修。 敢拼命,能认。局面大好,当得了祖宗;形势不妙,做得了孙子。 陈平安猜测,也有一些岛屿修士,不愿意就这么双手奉上半数家业,不过应该不用大骊铁骑和随军修士出手,粒粟岛谭元仪、鼓鸣岛那对金丹道侣在内的势力,就会帮着苏高山摆平所有“小麻烦”,乐得将那些人头和岛屿家当,送给苏高山当贺礼。 但是苏高山在书简湖的刀切豆腐,关键原因,除了他这一支铁骑自身战功显赫,以及书简湖野修貌合神离,擅长见风使舵之外,其实另外一位大骊主将曹枰的势如破竹,也很重要。当然最重要的,还是传闻大骊藩王宋长镜,将会亲自陪着一位宋氏皇子,巡视曹枰麾下铁骑与朱荧王朝对峙的那条边境线。 陈平安放下邸报,双手笼袖,陷入沉思。 刘志茂的生死,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。 按常理来说,苏高山对于刘志茂这种知晓审时度势的大修士,还是会拉拢居多,况且刘志茂还是最早投靠大骊的半个自家人。 问题就出在宫柳岛那拨被刘老成说成“嘴脸不讨喜”的外乡修士,身份依旧没有水落石出上。看来是这拨人决定了刘志茂的生死荣辱,甚至连刘老成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,让苏高山都没办法为自己的功劳簿锦上添花,为大骊多争取到一位唾手可得的元婴供奉。 好大的来头。 陈平安揉了揉眉心。 难道是元气大伤的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