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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棋盘上 (第3/13页)
漏补缺,用心良苦,这般为学生着想的先生,上哪儿找去。”裴钱不敢顶嘴,只敢腹诽,什么查漏补缺,明摆着是对你做事不放心好不好。 吃过了早点,崔东山心情大好,对裴钱笑道:“会不会下五子连珠棋?咱们小赌怡情,一把就赌一枚铜钱,如何?” 裴钱下过五子连珠棋,是卢白象教她的小把戏,规矩简单,她经常拉着魏羡,借用卢白象的棋墩棋子,两人有来有回,在棋盘上杀得昏天暗地。比起卢白象和隋右边对弈时的沉闷无趣,裴钱和魏羡就下得很热闹了,落子时噼里啪啦一个比一个响,气势十足,恨不得在棋盘上砸出个窟窿来,看得卢白象心疼不已。 跟魏羡这个臭棋篓子对弈,裴钱赢多输少,一占上风就喜欢得意忘形,一落下风就要悔棋,所幸魏羡不太计较胜负和棋品。 这会儿听崔东山说要赌棋,裴钱使劲摇头,她又不傻,哪怕听崔东山说要跟卢白象学下棋,可五子连珠棋这种没有门槛可言的旁门小道,裴钱还真没有信心能赢钱,毕竟像老魏这种榆木疙瘩,世间少有。 崔东山笑呵呵道:“咱俩下棋,你我作为先生的弟子门生,当然不能伤了半点和气,谁输谁赢钱!” 裴钱眼睛一亮,输一盘棋还能赢一文钱,天底下竟有这等美事? 于是在裴钱屋子,卢白象拿来了棋具,崔东山跟裴钱这对暂时没有分清楚辈分的同门,下起了有糟蹋棋盘嫌疑的五子连珠棋。 画卷四人心有灵犀地在一旁观棋。 裴钱胡乱落子,先后两枚棋子之间,隔着十万八千里远。崔东山下得同样没有章法,有些时候跟在裴钱棋子的屁股后头,有些时候则东南西北各一枚,玩起了一些围棋的粗浅入门定式,看上去是裴钱输面更大。只是当棋盘空地越来越狭窄的时候,裴钱就既惊讶又心疼地发现,自己越来越容易五子连珠,而等到棋盘满是犬牙交错的黑白棋子后,无论她如何落子,都是五子连珠的壮烈局面——裴钱竟然赢了。 就这样憋屈窝囊地输掉了一文钱,裴钱悔青了肠子,恨不得把棋盘吃进肚子,只是瞥了眼对面跷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崔东山,她没敢耍赖。 崔东山斜眼看着棋局,惋惜道:“棋输一着,棋输一着,看来我赌运比你略好些。不然咱们再下?如果嫌弃一只棋盘无法让你棋力尽显,咱们可以再加一二三只棋盘,但是每加一只棋盘,赌注就得加一枚铜钱。我呢,只要赢了棋,就立马掏腰包,而你裴钱可以随便加棋盘,直到赢钱为止,还算公道吧?” 裴钱犹豫道:“可是桌面搁不下两只棋盘啊。” 崔东山指了指地面,道:“怕什么,棋盘多了,咱们在地上下棋,下到屋外廊道都可以,对吧?反正棋盘越多,你赢钱越多。我知道你记性好,我也凑合,咱们让卢白象或是隋右边,去跟客栈借两块木炭,到时候我用炭笔画棋盘,咱们就不用棋子了,如果谁记错了,也算输。” 裴钱转头,环顾四周众人。魏羡大概是觉得这种求输的下法,太脑子进水,直接走了。朱敛更是翻着白眼离开了屋子。倒是两个曾是藕花福地国手的棋道高手捧场,卢白象果真去借了木炭返回,隋右边神色漠然地站在一旁,耐着性子陪着蹲在地上那师出同门的一大一小瞎闹。 裴钱的记性之好,可谓出类拔萃,陈平安和画卷四人早就心里有数。她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,无论是陈平安,还是棋力卓绝、复盘熟稔的卢白象,都自愧不如。 用完了两盒棋子后,裴钱和崔东山除了比拼谁更不要脸外,更在比拼记性。 地上已经用炭笔画了另外两只棋盘,裴钱如果不多加一只,还是会赢棋,所以不得已又让崔东山再画一只。 卢白象默默离开屋子,隋右边紧随其后。 廊道中,隋右边问道:“看得出深浅吗?” 卢白象摇头道:“五子连珠棋太过简单,再画十只棋盘,裴钱还是试不出此人的棋力强弱。” 隋右边问道:“如果你不再藏掖,选择倾力而为,我们差距有多大?” 卢白象笑道:“说实话,你应该没办法让我下出手筋棋。” 所谓手筋,就是棋盘上的妙着,多出自势均力敌、厮杀激烈的棋盘局势,治孤,屠大龙,容易出现这类神仙手。 卢白象的言下之意,他只需要按部就班,好似砖瓦匠那般一路“铺棋”,四平八稳,就可以稳赢隋右边。 隋右边没有恼怒,棋盘上的棋力高低,真真切切就摆在那里。这一路行来,经常与卢白象对弈,隋右边不是推枰,便是投子,世间围棋国手,几乎都不会说“我输了”三字,而推枰、投子便是两种无声的认输方式。隋右边虽然胜负心极重,可手谈一事,本就被她视为闲余小道,输赢不会影响她的剑道,所以隋右边还算输得起。 藕花福地各国棋待诏和顶尖国手,对于早年魔教开山鼻祖卢白象的棋力,推崇备至,如果要从藕花福地历史上选出前三,卢白象必然有一席之地,足可见卢白象在棋盘上声誉之高。 其余两人,一位是被称为千古棋圣的王继元,一位是事后被证实为谪仙人的“黄皞”。后者是松籁国湖山派的中兴之祖,是俞真意的师祖,正是此人凭借宗门巨大声望和自身无敌于世的棋力,废除了座子制,使得藕花福地的棋坛出现了一道分水岭,从此分为古棋派和新棋派。王继元小了黄皞六十岁,黄皞在古稀之年就不知所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