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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 巧了,我也是剑客 (第7/16页)
,以长槊锋尖,书写一篇石毫国硕儒的传世辞赋,而且必须是策马不停,否则就要被夺去那柄祖传长槊,并且逐出边军,但若是做成了,则大大有赏,赐封正四品的武勋官身! 最终他一朝成名举国知。 皇帝陛下龙颜大悦,亲口赐下“横槊赋诗郎”的称号。 当时年轻武将,将那条长槊轻轻放下,跪地磕头,在台阶底部,浑身颤抖,言语激动地向那位皇帝陛下叩谢隆恩。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武运昌隆的年轻人,是感激涕零得不可抑制。 但是他这些年,一直对此愤愤不平,视为生平大辱! 祖辈四代,一柄浸染无数敌人鲜血的长槊,一次次父传子,交到了他手上后,竟然沦落到无异于女子以针线绣花的地步! 他许茂,世代忠烈,祖辈们慷慨赴死,沙场之上,从无任何喝彩和掌声,他许茂岂是一名哗众取宠的优伶! 此时,许茂一人一骑一槊,冲杀过来,竟有山崩地裂的沙场气势。 虽然陈平安和胡邯两人身影缠绕,可是许茂槊锋所指,仍是恰好指向了陈平安递出第十二拳后的脖颈。 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。 不是许茂长槊赶到,就是那名中年男子的长剑。 陈平安不再勉强递出下一拳神人擂鼓式,只是一掌将那个暂时没有遭受致命伤的胡邯拍得身形踉跄,刚好挡住许茂的长槊锋芒,自己则横移数步。 许茂手腕微微拧转,差点就要将胡邯穿成糖葫芦的那柄长槊,槊锋堪堪从后者腋下刺了个空。 陈平安一脚重重踩地。方圆七八丈内,瞬间积雪飞扬。 许茂几乎一瞬间就立即闭上了眼睛。 蓦然睁眼,长槊高高举起,一刺而去。 长槊一沉。 一个青色身影踩着长槊,一滑而下,一记膝撞,将许茂从马背上撞得倒飞出去。 许茂死死攥住长槊,没有松手,呕出一口鲜血。许茂站起身,却发现那个人站在了自己坐骑的马背上,并未乘胜追击。 许茂这才望向那个抽身远离战场的胡邯,暴怒道:“胡邯!是我救你脱离困境,你却袖手旁观,故意害我!” 陈平安没有看向许茂,而是望向更远处的韩靖信与那位中年剑客,笑道:“劝你们还是别指望他了,一个已经吓破胆的纸糊金身境,靠不住的。” 韩靖信脸色有些凝重,许茂和胡邯都败下阵来了?两次捉对厮杀,都输给了对方,这不可怕,怕的是被那个年轻人切中要害,许茂已经与胡邯起了间隙,一旦胡邯果真没了宗师的那颗武胆,接下来这场架还怎么打,难道就靠身边这个曾先生?曾先生要么一锤定音,击杀那人,否则就不要出手,死死护住自己便是了。 曾先生不出手,形势再糟糕,都还有回旋余地,一旦曾先生出手且落败,到时候难道还要自己去给人赔礼道歉? 那也得人家愿意给他修缮关系的机会啊。据说某些钻牛角尖的山上修士,为了什么大道,发起狠来,那是名副其实的六亲不认。 曾先生轻声道:“殿下,如果我不出手,人心散,就要任人宰割;出手,才有可能让胡邯、许茂一起与我联手围杀此人。不过有个前提条件,我不可以一招落败。” 韩靖信笑容牵强,道:“曾先生说笑了。” 许茂退回骑队当中,换了一匹战马骑乘,脸上愤懑异常。 胡邯倒是也想回去,但是当他刚要有所动静,对面那个年轻人就转头望向他。 胡邯好像真给吓破了胆子,悻悻然留在原地。 陈平安倒是觉得胡邯也好,许茂也罢,都没这么简单。 只是局势微妙,人人藏拙,都不太愿意出死力。 看来韩靖信麾下这支骑队的军心,相当值得玩味。 那位几乎从未出过剑的中年剑客缓缓骑马而出。 两骑相距三十余步。 始终站在马背上的陈平安问道:“先生不是剑修,是剑师?” 曾先生摇头,道:“万万当不起先生的称呼,我姓曾,混江湖的。哪里有饭吃,就去哪里讨饭吃。” 他笑道:“接下来可能就不讲道义了。” 陈平安一手负后,一手摊开手心,淡然道:“自便。” 曾先生望向胡邯,正色道:“恳请与我和许将军,三人暂且抛开芥蒂,精诚合作,一起杀敌。” 陈平安笑道:“既然曾前辈也是纯粹武夫,应该看出来了,你们这位金身境武夫,比较鹤立鸡群。真正的武夫,是拼着一口气,硬生生将自己的心境拔高,面对哪怕高出自己一境的敌人,丝毫不惧,分生死就分生死。他倒好,底子差不说,还差了那口气,喜欢把自己拉低一层境界,去跟人厮杀。你们石毫国的江湖,真是有趣。如果不凑巧此人刚好是石毫国江湖的头把交椅,估计他在世一天,整个石毫国江湖就要被他拖累一天。” 许茂嘴角翘起,似乎认可此语。不过这不耽误他手持长槊,再次缓缓出阵。 胡邯若有所思。 不料陈平安转头又道:“想通了?可惜你做不到的。” 胡邯伸长脖子,道:“哦?这可未必。” 胡邯气势浑然一变,似乎直到这一刻,才是真正的胡邯,那个让石毫国江湖群雄俯首的第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