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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小庙 (第6/12页)
,应该如何与外乡人相处,比如不可胡乱对着外乡人指指点点,稚童不可冲撞街道行人,绝对不许擅自触碰外乡人的坐骑等等。一旦出现争执,百姓则必须如实向龙泉县衙禀报,不可自作主张,官府会秉公处理。 四姓十族对此并未展露出太多的热情,更没有出面帮着县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意思,更多还是冷眼旁观,至于是不是等着看县衙闹笑话,就只有吴鸢和那帮老狐狸心里最清楚了。 小镇的巨大变化,对自幼在兵家祖庭风雪庙长大的阮秀而言,感触不深,或者说也不在意。 她自从遇到某个矮冬瓜之后,就心情郁郁。 那蛮横妇人大摇大摆去了陈平安家的宅子不说,还把院门和屋门铜锁都给弄坏了,她之前跑去给两栋宅子打扫的时候,刚好撞到那拨前去换锁的人。阮秀气得柳眉倒竖,跑上去讲道理,那几人仿佛知晓她的身份,毕恭毕敬赔礼道歉,但是当问起幕后罪魁祸首到底是谁,他们就摆出一副阮小姐你就算活活打死我们,我们也不敢说的无赖架势。这也就罢了,阮秀要他们交出旧锁和崭新钥匙,回到铁匠铺子,就碰到了那个矮冬瓜,她竟还有脸笑眯眯地说是自己不小心,才打坏了铜锁。 阮秀还依照约定,雇人修缮了泥瓶巷一栋无人居住的破败宅子。宅子屋顶塌陷出一个大洞,房梁腐朽,红漆剥落。阮秀要那些小镇上的砖瓦匠,仔细修补,小心添砖加瓦,最后实在不放心,还专门盯着他们做了大半天事。 再就是相邻的压岁铺子和草头铺子,都挂名在了陈平安名下,两间老字号铺子的老伙计,已走得七七八八,只得另外雇用伙计。她不敢挑选一些油滑之辈,便让自家剑铺的人,推荐了些性情本分却手脚伶俐的妇人少女,帮忙打理生意。 压岁铺子继续贩卖各式糕点吃食,草头铺子则继续兜售杂项物件,文玩清供、古琴字画,五花八门,什么都有。 阮秀只要剑铺没事的时候,就会趴在某一间铺子柜台上,怔怔出神,很多时候大半天时光就这么悠悠然流逝。反正不用她招徕生意,她也不擅长跟人讨价还价,事实上这两家铺子都属于陈平安的家底。阮秀恨不得一块糕点卖出几两银子的天价,只不过终究是心性纯朴的少女,没好意思这么做,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帮陈平安找几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,帮着铺子多赚些钱,但是她又怕那样的人,陈平安回到家乡的时候,会不喜欢,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。 就连糕点也没那么馋嘴贪吃了的阮秀,原本圆圆润润的下巴,逐渐有些尖尖的了。如小荷露出尖尖角,清新动人。 阮邛倒是几次提起,要是她觉得小镇这边闷得慌,可以去神秀山、横槊峰那边走走看看,山水风光还不错。只是阮秀一直提不起这个劲儿,一直拖拖拉拉,阮邛也就作罢了。但阮秀越是这么浑浑噩噩,打铁铸剑的时候,反而越是聚精会神,神意充沛,境界攀升更是一路高歌猛进,这才让阮邛放下心来。既然于修行是好事,他就不会去指手画脚。因为一个凡夫俗子的坟头,早已青草葱茏,甚至子孙也已白发,可是曾经同龄的修行有成之人,却依然还是女子貌美的光景。 阮秀这两天更加心烦,因为每次她来到铺子发呆,都会有人来打搅。是一个腰间别有一支朱红色长笛的年轻人,锦衣玉带,头戴紫金冠,很趾高气扬的作态,可是这个人的样子,她倒是忘了,或者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。因为阮秀自从年幼记事起,就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了。因为她爹阮邛,不但是风雪庙大修士,更是东宝瓶洲首屈一指的铸剑师。 不过到了这里后,阮邛跟她说过,已经跟大骊朝廷打过招呼,在甲子之内,大骊不可以对外大肆宣扬,用他阮邛这块金字招牌来谋划什么。一旦被他阮邛发现,商量是可以商量,但是结果如何,他不会保证。阮邛在洞天下坠沦为大骊版图之后的那场厮杀中,不但杀得周围修士肝胆欲裂,就连大骊朝廷和更远的山上势力,都已领教过他的脾气,没人愿意拿性命来跟他讲道理。敢这么做的人,要么被阮邛在自己地盘上名正言顺地打死了,要么被扯进地界光明正大地打死了。 都不用阮邛直说,大骊那一小撮真正的大人物,其实心知肚明,这位从风雪庙脱离出来自立门户的圣人,真正的逆鳞,是他那个公认天资卓绝的女儿。若非为了阮秀,阮邛当初绝对不会从风雪庙离开,从齐静春手里接手骊珠洞天,因为当时没有谁会将坐镇这座小洞天视为美差。那意味着一身修为和境界受到天道压制,能够维持境界不跌落、体魄不朽坏,已是极致。当然,齐静春是个例外,很大的一个意外。 因为阮邛的命脉是他女儿,所以如今大骊刻意帮忙保密,绝不敢轻易对外提及阮秀的名字。于是就有不明就里的家伙,无意间逛荡到小镇骑龙巷的草头铺子,见到阮秀后,立即惊为天人,心想一间铺子的少女罢了,身份撑死了也高不到哪里去,以他的容貌谈吐和身世背景,还不是手到擒来,让她对自